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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经问答15章古人为什么一直在错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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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魏晋王弼本《道德经》为代表的通行本,在近两千年的时间基本被作为标准范本,原是没有对错之分的。但公元年长沙马王堆出土了西汉初年的帛书甲、乙两部《老子》抄本,打破了这一定论,因为其中《道经》和《德经》的排列顺序不同,很多文字也不同。年郭店楚墓又出土了部分竹简《老子》,其中大量的文字与汉帛本又有所不同,更异于通行本。这样就出现了三种可能:一是用训诂法将竹简本、帛甲本、帛乙本、王弼本(通行本)互相通假,但如此就祸害了古代汉字,改变了战国时期原本的思想体系和文化体系;二是把这四种版本看作是各自不同的传承,这样就变成了三个或四个老子在写同一本书;三是确定一个版本接近老子原著,其它版本是修改本,这样就必须要有一个评判标准。

杨吉德

通行本和帛书本最大的不同是章节的排列顺序,这一点我在前文《道德经问答70章:揭示老子的不宣之秘》中已经做了分析,勘定了正确的章节排列次序,可以查阅;而竹简本属于摘抄本,不存在章节顺序问题。另一个就是文字问题,四个版本文字各异,从时间顺序说,后代抄写、修改前代版本是合理的,如果说后代写的对,前代写的错;或后本为本字,前本为借字,除非时光倒流。这样说又存在一个疑点,简本、帛本、王本,跨度六百多年,存在延递修改的可能吗?从简本和帛本看,都是出土于故楚国,相近版本延递修改的可能性是存在的;从字的演进看,王本大致修改于帛书版本,而不会修改于竹简版本,从三个版本的对比完全可以确认这一点。

原本和修改本的评判依据是什么?在于各章的主题。《老子》每个章节都有各自的主题,用字符合主题为原本文字,偏离主题为修改文字。简本基本符合主题;而帛本修改了文字后偏离了主题;王本则似是而非的另立了主题,并为此做了更多的删改,所以说古人对《老子》的误解可以上溯至西汉初年。

《老子》共七十二章(有九章是后加的,请参阅前文《老子外篇简评》),每章各有主题,而主题皆来自于《周易》卦,这是鉴定原文与修改文的终极依据。

本章帛本和世传本先是改变了“士”的概念,又进而把“颂”字加以改写,最终修改了文字的主体。既然主体改变了,所有的关键字都必须改写,故本章错读了二千多年,直到本文为止,在竹简本中才得以窥见老子的本义。本文对竹简本原字原解,杜绝假借训诂,如果没有竹简本,还真难以充分证明正解与错解。

前文据王弼本已有对本章解读,现按照竹简本重新注释。下面分别将竹简本、帛书本、通行本抄录于下,以方便读者鉴别:

(简本)古之善为士者,必非溺,玄达深不可志,是以为之颂:夜唬,奴冬涉川;犹唬,其奴畏四邻;敢唬,其奴客;瞛唬,其奴怿;屯唬,其奴朴;坉唬,其奴浊。竺能浊以者,将舍清;竺能庀以迬者,将舍生。保此道者,不欲尚呈。

(帛甲)古之善为道者,微眇玄达,深不可志。夫唯不可志,故强为之容:曰:与呵,其若冬涉水;犹呵,其若畏四邻;俨呵,其若客;涣呵,其若凌泽;沌呵,其若朴;旷呵,其若浴;湷呵,其若浊。浊而情之余清,女以重之余生。葆此道不欲盈,夫唯不欲盈,是以能蔽不新成。

(通行本)古之善为道者,微妙玄通,深不可识。夫唯不可识,故强为之容:豫兮若冬涉川;犹兮若畏四邻;俨兮其若客;涣兮其若凌释;敦兮其若朴;旷兮其若谷;浑兮其若浊。孰能浊以静之徐清?孰能安以动之徐生?保此道者不欲盈,夫唯不盈,故能蔽而新成。

古之善为士者,必非溺,玄达,深不可志,是以为之颂:

问:竹简本“古之善为士者”与帛书乙本“古之善为道者”有什么区别?

答:帛书甲本此句缺省,无法确定写的“士”还是“道”,因为多数版本包括王弼本都写的是“士”,世传本文字异于帛本而同于简本者是不多见的。河上本注为:“谓得道之君也。”又六十五章“古之善为道者”。据此通行本多写为“古之善为道者”,与帛乙本同。其实各本无论写“士”,还是写“道”,都是按得道之士来理解的。但如果我们把“士”理解为得道之人就解释不清了,何为士之道,后面写的都属于道的范畴吗?而且得道之说与简本的主旨和内容也不相符合。

为什么不能把“士”理解为得道之人呢?这要从本章所对应的《周易》卦谈起。上一章对应《泰》卦,八卦组合为上地下天,三阴在天上,有神灵之象,故以神灵为主旨(可参阅前文《道德经问答14章-用实例分析帛书甲本、乙本、王弼本的差异》。本章对应《否》卦,卦符为

八卦之象为上天下地。上天下地乃自然之象,如果从社会意义讲,三个阳爻聚在一起属于一个群体,其处在卦的上位,就可以“士”论之。由此说,“士”的主题是从卦象而来,描写“士”的性情举止,而与“道”无关。“古之善为士者”,之所以写“古”字,是因为此“士”由《否》卦卦象而来,而《周易》是文王所写,用“古”来代表文王时代。

“善”,好的。“善为士者”,真正能够称为士的人。“古之善为士者”,古代真正能够被称为士的人。

问:简本“必非溺”,帛本“微眇”,通行本“微妙”,是否应该以通行本为准?

答:《郭店楚墓竹简》释文“非”读为“微”;注释“溺”:“简文从‘弓’从‘勿’从‘水’,此处似借为‘妙’。”如按“微妙”解读,完整的句式应该是“必微妙玄达”,与通行本“微妙玄通”一致。但将“非”通“微”,“溺”通“眇、妙”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,这样就会把修改的性质变成了通假的性质。它们真有通假关系吗?一点关系也没有,还应该以原字解方为严谨。

“非”,不。“溺”,原义为没入水中,这里指沉溺于普通人之中。“必非溺”,必然不会沉溺于普通人之中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《否》卦三阳爻代表士的阶层,高居于三阴爻之上,表现为超脱于民众之上,这是“士”所具有的本性,也只有这样才值得颂扬。

问:“玄达,深不可志。”按照通行本“微妙玄通,深不可识”解读,意为:精微玄妙,深邃而不可认识。按照竹简本是否相同?

答:简本和通行本是有区别的。“玄”,深;厚。“达”,通达事理。“玄达”,指思想深沉又通达事理。志,《说文》:“志,意也。”原义为意愿。《广雅释诂二》:“志,识也。”王念孙疏证:“郑注云:志,古文识,识,记也。”“志”字合理的解释为标志,与“认识”不完全等同,故不可将“志”解为认识。“深不可志”,深刻的难以准确表述。

问:“是以为之颂”,帛本和世传本皆写为“夫唯不可志,故强为之容。”“颂”和“容”相通吗?

答:一,帛本对原文做了改动,这种改动犯了大错。从简本和帛本句的对比看,帛本抄写者根本不知道原文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,才会模仿二十五章“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,强为之名”而改动了句子。二,《说文》:“颂,貌也。”说明“颂”有容貌之义。解《老》者皆以“颂”、“容”相通,两者确实有相近相通之处,但要这样去解本章就完全错了,《诗经》中有“周颂”“鲁颂”“商颂”,未见写为周容、鲁容、商容者,训诂必须在一定的原则下才能完成,帛书抄本就属于不讲原则的错通。

那么“颂”在此作何讲呢?其实就是与“周颂”“鲁颂”一样,表示歌颂,“颂”字的后面是抄写的舞女唱词,意在歌颂士的奇伟,也就是说,颂词的作者不是老子,而是舞女,是抄录的舞女歌唱的词句。

“夜唬,奴冬涉川;犹唬,其奴畏四邻;敢唬,其奴客;瞛唬,其奴怿;屯唬,其奴朴;坉唬,其奴浊。”

问:简本“夜唬”,帛本为“與呵”,通行本为“豫兮”。学界基本以“夜”通“豫”,“唬”释为“乎”,是否该如此解?

答:此可以参照廖明春的训诂:“‘與’、‘豫’通用文献习见,‘夜’能与‘舆’通,自然也与‘豫’通。”训诂路线是夜-通舆,舆-通與,與-通豫,所以夜通豫。这等魔术师般的训诂术无疑把珍贵的真文献变成了假文献,把原始的古代思想文化由出土打回了棺木中。其实,“夜”就是黑夜,与它字无关。“舆”、“豫”都是错改,与“夜”没有关系。

同样,“唬”和“呵”、“兮”也没关系。《说文》:“唬,虎声也。从口虎。”简文之“唬”,学界都释为“乎”,当语气词解。其实“唬”从口,是“士”发出犹如虎啸的叱咤之声。“夜唬”,黑夜中发出雄浑的喊声,形容士的勇武和胆量。由于是从舞女口中唱出“士”的勇武,格外突出“士”那勇武的吒喝之声,以“唬”字形容恰如其分,故“唬”字不可更改,不可解作语气词。

帛本“夜唬”前有一“曰”,为多加之字,“颂”的后面直接是唱词,“曰”字多余。

问:“奴冬涉川”,帛本写为“其若冬涉川”。《郭店楚墓竹简》注释:“依下文文例,本句‘奴’字前脱‘其’字。”裘锡圭:“‘奴’应读为‘如’。”此说是否有理?

答:这两种说法都为误解。所谓的脱漏之“其”,在原文中是不能出现的,因为这句的主语是“奴”,奴的前面不能再写名词或代词。为什么第一个句子不写“其”,而后面的句子都有“其”?第一个句子不写“其”,起到了范句的作用,这就为后面的“其”字做了语法上的铺垫。后面的句子都写有“其”,就变成了语气词,而不能当代词解释。

“奴”是一个关键字。“奴”是贱称,其前面是对“士”的颂扬,后面是自我贬抑,可起到鲜明的衬托作用,所以“奴”字在句中是不能修改或通假成别的字的。帛本先是把原文之“颂”改为“容”,把颂词的性质改变了,又把“奴”改为“若”,这样就把对两种人的描写变成了对一种人的描写。帛书版本文字的改变,导致后世所有的版本都保持了这种错误的认知,以至于今天原版文字出现在我们面前时,还要用训诂法去否定真经。

“奴”字作何讲?是舞女在唱颂词时的自称。这样判断的依据是什么?依据在于本章所对应的《否》卦,帛《易》卦辞:“妇之非人,不利君子贞,大往小来。”可以理解为:如果像妇女一样做事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士,不利于君子这样做,会导致大者出去小者进来。帛书《易》的否卦是写为“妇”卦的,老子当时看到的《周易》应该是帛书《易》版本,“奴”即是紧扣“妇”字写的,舞女在唱词中以自己妇人的角度去衬托士的品行。

“冬涉川”,冬天寒冷,在水中游泳过河会有很大危险,故人们畏惧冬天时涉过江水,此处用以形容畏惧心理。

“夜唬,奴冬涉川,”他们在黑夜中高声呼喝,我却像冬天游过江水一样内心在颤抖。

问:“犹唬,其奴畏四邻。”本句表达什么意境呢?

答:王弼注:“四邻合攻中央之主,犹然不知所趋向者也。”王弼是把“犹”当作副词来使用的。“犹”,又名犹猢,轻灵而警觉,比喻武士的体能。“犹唬”,非常警觉的发出呼啸之声。“其”,后面的“其”都当语气词用。“奴”,舞女自称。“四邻”,前后左右四面。“畏四邻”,对周围之人有畏惧感。同样是左顾右盼,武士体现的是战斗状态的警惕,“奴”却表现的是畏惧。

问:“敢唬,其奴客。”“敢”,帛本为“俨”,王本为“严”。“客”,王本为“容”。哪个才是合理的呢?

答:丁原植认为:“‘敢’字为‘严’字之省。”此说没有道理,这两个字的字义是不同的,难道古人分不清这两个字的区别吗?帛本抄写者大概认为“敢唬”解释不通,应该写为“俨乎”才对,王本认为“严兮”更为恰当,就这么逐渐作了修改。之所以这么改,是因为他们把“士”的品行误解为行道者的品行,从行道者的角度讲,“俨”比“敢”要精准;但从“士”的角度讲,用“敢”才体现了敢作敢当的勇武精神。

“客”,指门客,不能写为容。战国盛行养客之风,权贵收罗具有不同技能的人为门客,据传齐相孟尝君有门客三千。门客在主人面前唯唯诺诺,没有独立的风骨。“敢唬,其奴客,”真正的勇士叱咤人世间,而奴却像唯唯诺诺的门客。

问:“瞛唬,其奴怿。”帛本为:“涣呵其若凌泽。”王本为:“涣兮其若冰之将释。”很明显,王本“冰之将释”是对帛本“凌泽”的注释,但简本则完全不同,其不同之处在哪里呢?

答:简本“瞛”字的组合一般解析为“袁、正、见”三个偏旁,《郭店楚墓竹简》注释:“从‘遠’声,读作‘涣’。”不论怎么解释,如果“見”的意义变没了,那就不是原来的字义。我认为此字应该是“瞛”,指眼目生光。

关于“瞛”,有一个例证,三星堆出土文物是震惊世界的考古发现,其中出土的青铜面具中包含了22件人像面具,眼睛大而没有瞳孔。还有3件长耳纵目面具,有人说这是外星人的杰作,有人说他是古蜀王蚕丛,《华阳国志》中记载:“蜀侯蚕丛,其目纵,始称王。”故断定纵目面具为蚕丛,有人据此认为蚕丛可能患有甲亢病。有人认为“纵目”应该是突目。其实不论是患有甲亢病还是天生纵目,眼睛都不会前突这么长的。为什么大部分面具没有瞳孔,只有少部分是纵目,说明没有瞳孔的属于大多数人,意在没有精神,代表一般人;纵目者比喻神光溢出逼人,是勇士的象征,是古人崇尚勇士的证明,而且把勇士神圣化。“瞛”字与三星堆纵目面具的概念是相同的,故应该理解为神光纵出。“瞛唬”,充满神光的勇士发出的威严之声。

“怿”,刘信芳:“怿同释,解也,分别也。”此为错解,多此一举。怿就是怿,没必要别解。怿,悦服。“其奴怿”,面对勇士眼中放射的神光,我只能表示真心的悦服。“瞛唬”指勇士,“其奴怿”指舞女自谦,不可混为一谈。

问:“屯唬,其奴朴。”帛本为“沌呵其若朴”;王本“敦兮其若朴”。屯、沌、敦三者有什么区别?

答:《说文》:“屯,難也。象艸木之初生,屯然而難。”《广韵》:“厚也。”深厚之义较切合本句,与王本之“敦”也相通,与帛本之“沌”也相近。“屯唬”,指勇士深沉,发出浑厚的吼声。

“朴”,按积极的字义讲是纯朴,如果从自谦角度讲,是没有开化,不解世事风情。“其奴朴”,在勇士深沉浑厚面前,我只是个不解世事风情妇人。

问:“坉唬,其奴浊。”“坉”字帛本为“湷”;王本“混”;另有多本为“浑”。现学者一般将“坉”通“混”解,是否应按此解?

答:简本正确,别解不可从。“坉”,《玉篇》:“水不通不可別流。”用以形容武士,是不通人情,刻板、固守原则。如果以此讲,“唬”还能作为吼声论吗?仍然可以。古时相人,上相听声,中相观神,下相辨形,根据人所发出的声音,即可断定此人的命运前程。本章六个并列词,有六个“唬”字,吼声伴随着武士的神态而变化,同时以武士的勇武之声与委婉曼妙的歌舞作映衬。

“浊”,混浊,喻不辨是非。“其奴浊”,如果说勇士常常表现的不近人情,那我等就是不辨是非的混浊之人。

以上六个排比句为舞女的伴唱之颂词,是舞女歌颂勇士的内容,老子只是把它抄录于此,后面的文字才是老子对“士”的进一步阐述。

竺能浊以者,将舍清;竺能庀以迬者,将舍生。

问:帛本没有“竺能”二字,甲本为“浊而情之余清”;世传本大都写为“孰能”、“熟能”,以为“竺”、“熟”为“孰”之借字。“”字,《郭店楚墓竹简》释文“朿”读为“静”。应当怎样理解简本之“竺”和“”?

答:简本之“竺”为原字,“孰”、“熟”皆为错改,不存在借字之说。帛本应该属于误删。《广雅》:“竺,竹也。”写“竺”取其长短的长,挺拔俊秀。

简本之“”,皆释为“朿”,我认为此字为“”。《类篇》:“,动也。一曰短也。”竺长短,“竺能浊以者”,以竺分辨之短。“浊”是优劣不分,选其长者为标杆,则短者自现矣。这句话回答了前面颂词为什么要写“奴”字,如“敢唬,其奴客,”以“奴客”之浊来衬托勇士之“敢唬”,彰显勇士形象的高大。

问:简本“竺能浊以者,将舍清。”王本写为“孰能浊以静之徐清。”“舍”帛书甲本又写为“余”。学界皆以“舍”通“余”通“徐”,应当怎样理解“舍”字?

答:无论是帛本还是王本,都是错写,原因是他们不知道这句话表达的意思。本章是从《周易》否(妇)卦而产生主题,帛书《周易》否卦卦辞写:“妇之,匪人。不利君子贞,大往小来。”可以理解为作为君子,不要像妇女一样去思想行事,否则会导致大人出去小人进来。爻辞:“初六拔茅茹,以其彚。贞吉,亨。六二包承,小人吉,大人不亨。”意思是拔茅草要从根拔起,连其同类都要拔除,处理人事关系同样如此,如果什么人都能容纳,小人才会吉祥,大人就会出现危机。卦爻辞告诉我们,欲行大事,必须众人抱定一个共同的目标,团结一致才能胜利,而对那些害群之马则坚决予以清除,决不能婆婆妈妈,优柔寡断。简本用“竺”“”明确两者的区别,“竺”为挺拔修长,指大人君子。“”为短丑,指危及家族的小人。要做到竺者留之,者驱之,保持家族团体的清正,才能实现“将舍清”。“舍”指房舍,家族。“清”指清正。

“竺”所喻者为真勇士,“”所喻者为假勇士,如何区分两者?就是颂词写的“唬”者为勇士,“奴”为妇人,分清两者的界线,避免鱼龙混杂。

问:简本:“竺能庀以迬者,将舍生。”帛本:“女以重之余(徐)生。”王本为:“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?”并注曰:“安以动,物则得生,此自然之理也。孰能者,言其难也。徐者,详慎也。”如果将简本之“竺”训为“孰”、“庀”训为王本之“安”、“迬”训为“动”、“舍”训为“徐”,比较容易理解。反观简本原文,是否难以解释?

答:首先,这几组字没有通假关系,不得借训诂法妄自推论;其次,不论是帛本还是王本,既然是改写,就不存在改对的可能。他们把章节的主题都改没了,怎么能改对了呢!

“庀”,庇护、保护之义。“竺能庀”,真正的勇士会在危难时保护自己的主人。“迬”,《康熙字典》引:“《字汇》古文往字。”“主”字旁加“走”旁,是随同主人出亡。《否》卦爻辞:“九五休否,大人吉。其亡其亡,系于苞桑。”这句爻辞也可以理解为大人出亡,手下之人也跟着出亡,大人就会吉祥。(此根据“庀以迬”而作解释,对爻辞的原本注释请参阅杨吉德《周易说解》。)《老子》的所有观点几乎都是源自于《周易》卦爻辞,本句同样如此。“竺能庀以迬者,”真正的勇士会保护自己的主人,并在危难时跟随主人出亡。“将舍生,”这样才会使自己的家族兴旺。

老子写这句话是有典故的,春秋时晋国公子重耳为避难,在外流亡十九年,晋国的知名之士数十人始终追随左右,重耳六十二岁时方在这些贤臣的辅助下回晋继位,是为晋文公,在位八年,功业显赫,成为春秋五霸之一。昔日追随者除介子推被遗忘外,皆被封赏,成为权重之臣。

保此道者,不欲尚呈。

问:“此道”为何道?

答:“此道”即为士之道。“保此道者,”指前文所言“将舍清”、“将舍生”,保持士的家族兴旺之道。

问:“不欲尚呈”就是不要炫耀功德和富贵,此话又从何而来呢?

答:“呈”,呈现。“不欲尚呈”是说不要喜好炫耀自己。这句话紧扣《否象》而谈,“象曰:天地不交,否。君子以俭德辟难,不可荣以禄。”意思是:君子应当养成一个约束自己的习惯,躲避可能发生的灾难,不要过于炫耀自己的福禄。象辞和“保此道者不欲尚呈”之义完全一致。

帛本在“不欲尚呈”后又写有“夫唯不欲盈,是以能蔽不新成。”世传本亦有此句。“保此道者不欲尚呈”是对象辞的转述,帛本多出来的这句话与象辞没有关系,可以断定是后添加的。

注释完了本章的简本文字,就会发现主题是那么的清晰,文字是那么的精准,这才是老子的真正原文。再看看汉帛本和世传本,文字做了这么多改动,却不知要表达一个什么思想,难怪所有的注释本都在错解。现在有了出土的战国简本,学者再用训诂法摒弃真经而去迎合那些修改后的错字,无疑是错上加错。

今译

古代真正能够被称为士的人,一定不会沉溺于普通人之中,思想深沉又通达事理,深刻的难以准确表述。根据这一点,有舞女的颂词为证:

“勇士在漆黑的夜晚发出虎啸般的吼声;我却像冬天游过江水一样瑟瑟发抖。

勇士机警而灵活地防备四周,伴随着虎啸之声;我却对周围充满了恐惧。

勇士作战勇敢,并以虎啸般的吼声震慑敌人;我却像门客对主人一样的唯唯诺诺。

勇士眼睛放射出逼人的神光,并发出具有冲击性的吼声;我却只会取悦于人。

勇士是那么的深沉,并发出浑厚的吼声;在他面前我显得那么不解世事风情。

勇士有时又以耿直而不近人情的声调展示给世人;我却只会表现的混混僵僵、是非不分。”

用挺拔修长的竹子代表勇士,可以把混在一起的短丑者显现出来,并加以清除,这样可以保证家族的清正。

真正的勇士能够保护主人,并在危难时跟随主人出亡,这样才会保证家族的兴旺。

要保持作为士的家族的兴旺,就不要喜好显示自己的功德。

附录帛书本《周易》否卦:

妇之,匪人。不利君子贞,大往小来。

初六拔茅茹,以其彚。贞吉,亨。

六二枹承,小人吉,大人不亨。

六三枹忧。

九四有命无咎,畴罹齿。

九五休妇,大人吉。其亡其亡,系于苞桑。

尚九倾妇,先不后喜。

象曰:天地不交,否。君子以俭德辟难,不可荣以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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